火冷灯稀霜露下,昏昏雪意云垂野。

© 昏云垂野
Powered by LOFTER

【楼诚】定之方中(十四)

(一) (二) (三) (四) (五) (六) (七) (八) (九) (十) (十一) (十二) (十三)

此言一出,石原和章斐绰脸上具是闪过一丝诧异,明楼却是不慌不忙继续发问,

“方精详?名字倒是耳熟。”

石原低下眉眼看着地板,心里的不安随着明诚方才吐出的名字变得愈重,然而当下也只能强自镇定。

“是顶替梁仲春行动处处长职位的,近日刚上任。”

明诚话接得快,全然似排演过一般与明楼一唱一和。

“哦?说到刚上任,石原课长也是新官上任,真是凑巧,不知这个方精详石原课长认识不认识?”

明楼端着平常笑脸,话锋却是硬得让人不能不接。

石原抬头眼神与明楼的撞上,阴鸷与毒辣,两方对峙踌躇许久,还是石原先收敛了目光

“不认识。”

听罢石原回答,站在一旁的明诚假装眉头一舒,向前走了两步道

“那就好办了,不然还怕是有什么误会。”

石原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翘起腿,假意恭听,

“阿诚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前几日送过方精详一对袖扣作为生辰贺礼,是淮海路上那家店铺定的,如果没记错,袖扣边角应该还刻了姓名缩写。”

明诚余光带过站在石原身后的章斐绰,语气平静笃定。

石原将信将疑翻查一下袖扣,果然在蓝宝对角看到几个蝇头小字,不待他开口,明诚继续道

“礼物准备得匆忙,怕错过了生辰再送不吉利,就找了熟识店家,当时急迫没注意,现在想来似乎的确与我身上戴着的有几分相似。”

明诚边说边卷了袖子,左右袖口上皆是四方形状,边角镶了蓝宝,但细细看来却发现扣面上蚀有纹路,浅浅密密,夜晚被灯光一照才看得明显。

石原眼盯着两只袖扣,眉宇间是强压着的怒气,他向后剐了一眼章斐绰,长久不言语,一片沉默中倒是章斐绰先沉不住气开了口嘲讽

“明诚先生准备是做得充分。”

石原似乎是察觉到什么不妙,做了手势欲止住话头,但章斐绰被先前石原无声的责备乱了神,全然没注意到这点,兀自继续抛出证据

“但几日前可是有人亲眼见过明诚先生出入春风得意楼,与一情报贩子有过来往。”

明诚神色无异,一挑眉,波澜不惊地回答

“哦?请问这位证人是谁?可否前来对峙?”

这在原先计划里是正合了石原他们的意,所以人也早早就准备好了候在附近,当下章斐绰就差下属叫了人来。

人来了才发现,是当日春风得意楼大门口迎人的小厮,灰布衣衫,弓着腰低着头唯唯诺诺地就跟进来。

“四月十二日晚,是不是有个男人提着大皮箱在三楼包厢与一商人模样的人会面?”

章斐绰手撑着桌子,出言急促。

“回长官,的确是有这么两位先生来。”

小厮仍卑躬着,连声音都是小心翼翼地谦恭。

章斐绰勾了冷笑,尾梢上吊的眼中寒光骤升,故意拿捏了一会腔势道

“后来的那个男人,是不是这位明诚先生?”

小厮向章斐绰手指的方向抬头,明诚也不避讳目光相交,小厮细细看了几眼又急忙低下头,

“不是。”

闻言章斐绰的笑凝固在唇边,声调陡然升高,气急败坏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

那小厮感觉到气氛紧张,身体抖如糠筛快要站不住,嘴里忙解释说

“那日下暴雨,楼里客人少,通天只有这两位先生,小的想记错都难啊……”

说完整个人就瘫软地半跪在了地上,恐惧慌张尽显无疑。

章斐绰听了话更是烦躁,那日的交易是他一手安排,明诚确确实实进了春风得意楼,也实实在在坐进了包厢与他收买的贩子进行了交易,不过碍于明楼手段,不能直接将那贩子叫来指证,以免被他明楼寻出破绽,找到他们间联系,抽理出这是桩蓄谋的陷害,再以此大做文章倒打一耙。

没想到这个小厮在这个关头竟睁眼说瞎话,章斐绰面露凶色,飞出一脚把小厮踹到在地,膝盖压在人胸口上,紧紧锁着他脖子,直想就地逼供。

“对平民百姓,就没必要用对特工的那套了吧,莫非石原长官是想屈打成招?”

闭口许久的明楼突然插了一句话,明里提着章斐绰,对象却是矛头直指石原。

“章斐绰,住手。”

石原当然不能在明楼面前落下严刑逼供的由头,只得被迫叫停章斐绰。其实他早先就想阻止章斐绰对明诚的进攻,枪击案发生至此虽然大局还是按着他们的计划在走,但是反常的地方实在太多了,原本以为能用以将明诚定罪的事,物一件件失效,还牵扯出了方精详的名字;再加上方才这么一闹,连能用的人证都没了。到了这番地步,若是还认为明家兄弟对他们的部署毫无准备,那就是太天真了。

所以,再贸然行动下去,不知掉下陷阱的还会不会是明楼他们了。

需要从长计议。

石原见泽心里打定主意,欲施缓兵之计,他舒了舒眉头,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语气平缓无异,明诚却抢先一步开了口

“要说到证据,我这里倒是有一些关于方精详是地下党的疑证。”

低沉声音掷地有声,如棋盘上定胜负的落子。


评论 ( 2 )
热度 ( 29 )